衡阳城就坐落在湘江上尽管此前我并不知道而且我还知道她有两个支流叫蒸水和耒水就这样把古老朴素的苏维埃式的衡阳城绕在这里边
我们的动机追逐哪一天胡乱说出的参照物和湘水浓厚的蒸汽波涛来到另一些我们的故乡
脚步不停从三两批发商场的电子吆喝声中熟练穿过就像我们在岳阳或保靖那样一直到拥有鲜艳盲道的松砖路正交于江边的排排神圣石楠花下
有老人看江
叛逆的天气涨叛逆的水边有人叛逆地大钓叛逆的鱼活泼摇摆我们叛逆走过或者驻足因为我们尚想用这双足度量这个街落多少代的族谱一直到她的尽头谁
那可真是伟大蒸阳二楼的钉子户乙与石鼓书院检票员如是说我们把他当做嘲笑好吗
我们也是红旗下的蛋特别是意识到高楼高楼从衡阳市水运器械厂的姚体别字牌匾后冷漠反射一切的姿态
红旗啊我不敢再想破旧的厂房灰尘下的面孔和都市广告牌蓝白渐变底色映出的脸庞哪个更像是这个朋克时代的救世主
当你看见这仅存的一只碎石道路白色油漆隶书绿色军衣与永久自行车于红砖黑瓦处蓦然出现颠簸驶向江山盛筵·观邸或唯康·水岸豪庭的尖刺藩篱
好似禹碑的蝌蚪文让孩子们感到新鲜好奇让胡子拉碴的秀才感到气喘吁吁这是回字的第五种写法啦
古迹禁止宫商怕惊乱了清明夜里从地里爬起来读书的张三李四山本乔治一郎吃着昨天涨水带来的泥巴已经毕业了
但是石鼓永远在石鼓左手的蒸水和右手的湘水生成拍打着石鼓的温柔漩涡是和铁道钢筋混凝土共振的
把耳朵贴在铁道上常听到鹦鹉还有阿公的回春医疗广播体操
铁道上常听到汽笛的声音妈妈托起我的屁股我兴奋地对着冒着烟的绿色铁皮机大喊大叫
屁颠屁颠在裁缝奶奶门前栽了跟头我继续跑我爬进生锈的栅栏听聋哑姐姐讲又一个哭笑不得的故事
蜂窝煤里面住着一家三口
墙壁冰冷而能够碰破脑袋
有时候我站在又高又窄的砖墙上撒尿可是今天有人看到我就笑了笑什么你
你没资格笑我你六岁的时候不也还穿着开裆裤吗
走了和拖拉机并行穿过一个低矮的路桥如果你说衡阳话就会出现回声
江边还有一个广场孩子像风筝一样前后左右转动
风筝飞啊飞啊飞啊飞啊飞啊也在等待一个比喻但是大诗人故意缄口不言
自私而短视这些话只想留给今天但今天立即变成昨天只要你做这样一个梦
这样一个梦永远是一个疯疯癫癫爱听故事的哑巴无论是批林批孔还是高三的恋爱物语
但即使是这样一个哑巴见说你孤单负累的每一个夜晚也没法故作高深高深就他妈只是个逃避的幌子水儿你不是总是这么对我说
多么坚强而可爱的人啊
我听你从苔石瓦当讲到树荫小道
不禁妄想你的生活会支离破碎其实是因为作为曾经也拥有这样生活然而已然堕落的我的嫉妒
想起来那一天大腹便便的官员对我开出一笔不菲的补偿款
好行没事可以要得
炸碎我的老房子也炸碎我的童真吧炸碎四化建炸碎医院炸碎育苗幼儿园
炸碎西区炸碎东区炸碎热干面阿姨的潲水桶
炸碎危山炸碎滚球乐园炸碎鸡蛋高坡炸碎酥威威火山
炸碎梦我从梦中醒来离散数学课已经开始了在14栋的葡萄架下
我站在葡萄架下
绿色的丝瓜开黄色的花
阿婆买好了鸭子
妈妈喊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