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老子》中的德
也谈《老子》中的道
赛博猎人会梦到电子黑森吗?
“我们开始吧。”白冰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我倒是很有兴趣。”伯南点点头道。
“我首先得提出两条公理。”
“像罗辑那样?”
“额,有点像。”白冰喝了一口茶,“现在我想要给赛博空间找出两条公理:一、网民们总是倾向于在赛博空间中,在各种方面寻找认同感,并依此来组成时间和空间规模不断扩大的意见群体。二、在有限的时间和空间里,公共场所的话语权是有限而且可以争夺的。”
“第二条公理是显而易见的。而第一条,我就不模仿大史诘难你了,不过你可以推导一下看看?”
“还是谈谈二月末三月初的那件事,两个亚文化圈的碰撞就是现在网络环境的缩影,你觉得呢?”
“我觉得亚文化圈的冲突还是有点拿不上台面,网络空间太大了。”
“不。亚文化圈是很小,但是我们要知道,网民的基础思考方式和参与一场冲突的逻辑,并不会因为他们所处的圈层而有什么不同……”
“见微知著,我大抵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你要怎样确保你的第一条公理是正确的?”
“那么我就要提前阐述一个概念了。”
“猜疑链?”
“啊,并不。我想说的是‘站队悖论’,我暂且这么称呼它。当我在网络上公开发表第一条公理并且吸引了一群人来讨论的时候,他们中的一部分会不赞同,另一部分会赞同,还有一部分不置可否……”
“当有人在公共场合对这条公理发出诘难并吸引到了其他人赞同的时候,第一条公理就完成了自我证明。”
“对,就是如此。”白冰晃动着脑袋整理思路,“那么继续刚才的话题,我们将亚文化圈这样一个文化上的概念转化为一个,可以说是,嗯,社会学上的概念,就是刚才我所说的意见群体。在这样一个群体内部,回声室效应和茧房效应是必然存在的——可能形成的初期不明显,但是随着群体的规模越大,它对身处其中的网民影响也就越大。”
“最终,一个意见群体会产生独特的文化现象,拥有独特的文化图腾,就像……一个原始的部落,在生产方式上它与其他部落没有明显的差别,但在祭祀仪式这种文化性较强的东西上一定会有和其他部落区别开的特征——就像中国网民都使用中文,通常集中在数个较大的网络平台上进行网络生活,但是你不一定明白我知道的‘圈内梗’一样。”
伯南思索了一下,“套用到女拳上好像也成立。”
“我想,这就是微缩版的文化冲突——这两个文化是很小,小到不能称之为‘文化’,可以说它们只是文化的一颗受精卵。但是我们要知道文化的扩张速度是很恐怖的,是随着网民的数量呈指数级增长的——多一个网民就相当于乘一次基础传播速率。想想中国网络那繁荣的田园时代,距离我们现在有多久?”
“可以说也就十三四年的样子。”
“然而我们可以看到,网络空间已经被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为制造的或者自然形成的意见群体。”白冰低下头又抬起,“一种文化以这样的速度传播,可以称之为‘传播爆炸’,这就是第二个概念。”
“有点像技术爆炸。”
“这就对了。”
“总而言之,你的意思就是,文化的传播诞生了认同感和初期的意见群体,而随着意见群体的成长,它又反过来创造并输出自己的独有文化,在这一过程中它必然要争夺公共空间的宣传话语权,进而导致文化冲突。”
“对,在文化传播这一前提没有消失的情形下,这就是网络空间的终极结局:成为一片遍布回声的森林。回声之间可能会合并,但那是少数,就如抽象梗和阴阳梗融入大众的语言习惯,更多的回声会相互冲击,碰撞,将无形的战火散播到森林的每一个角落。”
“太阳呢?”
“太阳挂在天上。它……不在乎与它无关的声音。”
“你说的太阳和我想的一样吧?”
“[数据删除]”
“……黑,真他妈的黑啊。”
古詩寫作導述
本系列文章是为有现代文学基础而想学习古诗写作的读者写作的。鉴于笔者的能力极为有限,特盼高人予以指正为感。
大纲
声律
古诗有时讲究声律,这就要求我们不能像写白话诗一般自由拿捏句子的长短与字的安排。古诗在发展的过程中,已经形成了一套富有乐律性的声律规则,这些规则不是死的,但也不能完全不遵守,这样我们写的就不是古诗了。
音韵学也是一个值得了解的内容。今人写古诗,有从今人言者,有从古人言者。这两种语言系统相隔千年,差异已然明显。所以对于想用古汉语声韵写作的读者,了解一些音韵学知识是很必要的。
辞法
古诗用词用字很有讲究,如何安排文辞以符合声律或者形成对仗,如何选用最恰当最具有灵性的词字,都需要反复推敲。同时古诗用词和白话用词有巨大区别,甚至与当时的文言用词也不尽然一致,在这方面我们要做的是多读多品。
简繁体
共和国成立后不久,最终将讨论了数十年的简化字方案形成了定稿,并推广至全国。为易教易书考虑,这些字多来源于古字(古字一般更简单),俗字,以及楷化的草书字,同时也将一些不同义不同形的音近字合并成一个字。
尽管简体字能够极好地适应现代白话的转写需求,用简体字来书写文言文却是很不严谨的。这主要在于简体字到繁体字的映射不是一一对应的。姑且举几个例子:
- 占卜的卜,与蘿蔔的蔔,今概简化为卜字,如果占卜写成占蔔意思就变成“向萝卜问吉凶”了;
- 皇后的后,与以後的後,今概简化为后字;
- 孔子云的云,与浮雲的雲,今概简化为云字,尽管云是雲的古字,但至晚在战国即已没有哪位文人会将这两字通用;
- 飢餓的飢,与饑饉的饑,今该简化为饥字,此二字无论音义都甚为相似,然而在意义上仍然有细微区别;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可以举出。笔者在武大认识的讲授古文字课程的教授,曾在出席两岸三地学术会议时,为方便起见,简单将国内的简化字资料用机器转为繁体字,于是便出了一些笑话。笔者也将在发表下一篇文章时,全面使用繁体字撰写,敢请读者理解。反正看懂繁体字也是我们的一个被动技能了(笑)
现代工具
所谓天下文章一大抄,古诗写作亦不例外,我们需要以前人的经验与风格为基础,才能最大限度提升自身水平与想象力,从而反过来摆脱模仿的痕迹。我们当然可以求诸书本,但现在既然都已经2020年了,为什么不用现成的工具网站呢?
古詩寫作要略之一 ● 平仄與韻
四聲平仄
陸法言在《切韻序》中言:“欲廣文路,自可清濁皆通;若賞知音,即須輕重有異。”辨四聲平仄,是摸清詩歌韻律之重要前提。
中古漢語分四聲,平、上、去、入,平聲顧名而思義,是音高無變化的聲調,其餘三個聲調均有音調高低的變化,此外入聲發音還更爲促塞,故上、去、入三聲稱爲仄聲。《說文》曰:“仄,側傾也”,用於此自然是爲了表明音高具有側傾,從而與平聲對立。
北京官話或普通話也分四聲,陰平、陽平、上、去,分別即一聲、二聲、三聲、四聲,注意輕聲不是聲調,也與入聲無關;而今天的粵語廣府話則有九聲六調,分別是陰平、陰上、陰去、陽平、陽上、陽去、陰入、中入、陽入。
然則我們以今天的(尤其是官話的)平仄情況來反推古漢語的平仄往往不盡準確,這是因爲語音在流傳的過程中發生了變化,比如看字,唐詩中主要讀平聲;思字,古作名詞時讀去聲。某些官話方言中入聲更是多已派入其餘三聲,如北京官話中,古入聲直字讀陽平,古入聲發字讀陰平。對於今天的方言作出平仄劃分主要是爲了方便用今音寫詩。下面討論今音的平仄劃分問題,如不用今音者可以跳至下一節。
其實我們可以看出來,中古漢語與如今各地方言均有緊密聯繫,所以平仄分類也可以應用在今音,對於北京官話則是陰平、陽平歸平聲,上、去歸仄聲。有時對今天的方言進行平仄分類時,不一定要按聲調變化來分類,而是直接與中古漢語對應,如湘語長益片的陽平與入聲無論是音高變化和音長都很相似,從聽感上並無二致,但既已推定湘語陽平來自古平聲,入聲來自古入聲,故就將陽平歸平聲,入聲歸仄聲。
如果想大概體會中古漢語的實際面貌,可以去聽身邊來自嶺南或閩地的同學講講家鄉話,或者直接在B站上搜索中古漢語擬音的發音示例視頻。
用韻
我國的詩自先秦起就押韻了,以我們今天的發音來讀詩三百,仍有押韻的味道。押韻是寫古詩的硬性要求,正因爲如此,人們很早就開始研究當時的語音並總結出各種韻,形成了林林總總的韻書,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隋朝陸法言記錄洛陽讀書音的《切韻》。唐代的《唐韻》,宋代官修的《廣韻》,無不以《切韻》的音系爲基礎,可以說《切韻》反映了中古漢語的基本面貌。
聲調和韻腹韻尾相同的字歸於同一韻目。例如中(擬音djiung平聲),空(擬音kung平聲)均歸《切韻》東韻。我們不能通過今天是否押韻來判斷兩個字是否屬於同一韻目,如鍾(擬音jiong平聲)歸冬韻,而不與中同屬東韻,儘管中與鍾、東與冬在現在讀來是同音字,但在《切韻》時代的讀音卻有細微而清晰的區別。
《切韻》在唐代是科舉考試的標準韻書,但我們今天寫詩一般用南宋時的《平水韻》。《平水韻》凝練了《切韻》《廣韻》複雜的韻目,且包含了更多字項,如今使用《平水韻》作爲寫古體詩的標準韻已經成爲共識。我們可以在搜韻網查找某個字在《平水韻》中歸屬何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