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樱的呓语
引子
凌晨四点，窗外：残雨敲打铁棚，风摇着腊肉。一种方向明确的声音，不时轧过：钠黄的水花。我独自靠着窗，没有倦意。电视上，《工作细胞》小声播放着；墙壁后面，起伏的鼾声并不违和。这样宁静托起的黎明里，惟有喉中伏行的、无意识的自白——挣扎着，要变成诗歌。三月一日。
跳（记念几位永远退出内卷的同志）
跳
就像小时候
跳下台阶那样
四十度仰角向前
忘掉手
腿上用力
使身体突然离开
离开我现在所在的地方
身体在空中停留
小时候的我
也以为这样过后
就可以飞了
（参见张楚《跳》）
#4
住在一个格子里
住在一个格子里
早晨
聆听多种闹铃的交响
我想
我的生活
或许说是格际的
离开一个做梦的格子
占有一个果腹的格子
接着挤进另一处做梦的格子（一般叫它教室）
一些运动的格子
路上跑的，天上飞的，地里穿的
大概又递往某个遥远的格子
在这样的格子里，当然免不了相见
寒暄的话排列组合
填进格子就不会尴尬
可这绿格子装不下你太多文章
来试图击破那个
装着我龌龊心思的密封格子
有时在周末
看见两人两人地
漂移在一些亮堂的格子间
此后，他们又隐匿进一个
偏僻的格子
拉上窗帘，开始彻夜劳动
当然，哎，要对我来说
这完全是扯淡。夜夜
只是在这个灰色格子里
关好窗
伴着鼾声掩护
流下白而粘稠的泪